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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動的攤販
王 芳
我像一只鳥在鄉(xiāng)村與鄉(xiāng)村之間游走
飛轉(zhuǎn)的車輪就是我
扇動不停的翅膀
天還沒亮,我就傾巢出動
帶上挎包草帽,還有鍋碗瓢盆
帶上我的熱誠,還有對生活的希望
從一個村莊到達另一個村莊
車開到那里
吆喝就響到那里
生活就在那里升騰開來
我再一次描好黛眉涂好紅唇
也許能給太過單調(diào)的生活添一抹亮色
生活,裝上了固定程序
每一個今天都是昨天的復(fù)制、粘貼
格式刷不停地在風(fēng)雨中穿梭
寒來暑往,春夏秋冬
沒有周末,更沒有節(jié)假日
擺攤 賣貨 收攤
哪怕是刮風(fēng)下雨
在張羅中搜索,搜索中張羅
叫賣 比劃 討價還價
我成了村頭最繁忙的程序員
笑臉相迎每一位村姑和村嫂
為經(jīng)濟實惠的衣帽鞋襪作紅娘
唇干舌燥,渴望人流如潮
巧舌如簧,只為找到它心儀的主
一箱又一箱的精巧飾品
一袋又一袋的衣裳鞋帽
外加一身又一身裹著灰塵的汗水
只換來了一疊疊皺巴巴的鈔票
這是一家人的生活保障
還有對未來的些許憧憬
留下該留下的
帶走該帶走的
順手把鄉(xiāng)村的每一處風(fēng)景都攝入記憶
如果能轉(zhuǎn)化成粗鄙的文字
那便是生活對我的最高獎賞
籬笆小院,怒放的野花向我致意
村口老樹,枝頭的鳥兒為我歌唱
大樟樹,記得我有些嘶啞的叫賣聲
小溪流,早已熟悉我蒙塵的面容
每一個村莊,
都接納我疲乏的身影
一縷風(fēng) 一輪噴薄而出的日出
便能喚醒我沉睡的靈魂
激蕩起我殘存的點點詩意
我只不過是一個流動的攤販
卻又妄想用文字滋養(yǎng)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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